“第二天天亮得很快,一眨眼太阳就从东方升起,仿佛有意将一些秘密隐藏。
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很快在早上便有了结果。
安格列主教带着队伍找了一晚上,都没有发现他需要找到的人,回来后脸色就像神父死之后一样阴沉。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,毕竟双方都是害死神父的人,只不过一方是主动迫害,一方是间接导致。只是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神父要保护的人是谁,长什么样,关于这件事,我不愿也不敢过问安格列和他的亲从,他们也不会向我解答。
或许要等到很久以后,我才能有幸遇见那个人,尽管我那时我肯定不会认识他,毕竟我们从未相见过,怎么会知道彼此之间曾有过一段从未碰面的联系。
但最好我们不要再见面,我无法保证复仇的火焰是否会将我和他灼烧,这并不是神父所愿意看到的场景。”
艾德在桌子上用魔法笔写日记,这是他的习惯,尽管现在这份日记承载了远超它本身意义的寄托。
他思绪翻飞,突然,顿了顿,继续写到。
“昨天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,仅仅一天,就仿佛过完了远超一年所能发生的大事,在我们这种悠闲的小镇,小偷这种小案件都能算重大事件,更何况昨天发生的每一件事的含金量都远超于此,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?不过对于我而言,都只是不幸罢了。
爱莎,我的青梅,她昨晚哭了一宿,离开礼堂时,都是她父亲搀扶着离开。
我能感受到她的纠结和痛苦,她就是那样的人,一个热心,善良,朴实的女孩,在这样的镇子里,她就像耀眼的太阳温暖周围的一切,所以她才会选择帮助神父,但也因此,她也承受了付出那份善意带来的伤害,毕竟有时候并不是所有的帮助都能迎来好的结局,就像这件事,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逃脱的,但爱莎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,她会一直带着这分愧疚度过余生。
今天安格列主教就要走了,他一宿未睡,脸上甚至有了些许困意,但似乎接到了什么任务,才刚回来,就下令所有人收拾,包括我,他特别注明让我也跟着他们回去,不过我到底有什么用处,甚至一定要将我带走。”
艾德停下来笔,从袋子里掏出一瓶墨水,他提起墨瓶。从小窗漏出的光透过墨水,闪烁着异样的白色光点。
这就是从神父那里拿来的墨水,能够留在古软装帧纸里,必须通过特殊复杂的方法才能显露文字。
他拿起魔法笔从墨瓶抽出一些墨水,在最后写下一句话。写完,他将笔和墨瓶收回袋子里。
隐藏的字在阳光下完全看不清,只能看到一些潮湿的痕迹,但这些痕迹很快也会消失,最终再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。
艾德摸着原本写字的地方,一股平静从内心深处传过来,至少有些东西还是安全的,有些东西目前肯定不会有人能够发现。
门外响起规律的敲门声。
艾德应了一声,快速整理好一些其他物品后,拿起行李,打开门。亚卡尔站在门口,极其礼貌地和他问候。艾德也同样会以礼。
现在他们就要走了,走进礼堂,修女们都站在一旁抽泣,尤里卡似乎在忙着安慰这些美丽纯洁的少女。其中一位平日和艾德关系不错的修女看到他出现后,走过来,她看起来很冷静,但是眼角的红色暴露了她的真实心情。
“艾德,神父真的是异教徒吗?”她的声音有些悲伤。
但他只能回答:“是的,他是异教徒,并且现在已经逝去。”
“你必须跟他们走吗?”
“我想是的。”
她终于忍不住掉下一颗珍贵的珍珠:“至少你也要参加他的葬礼,死亡是平等的,光明女神也会原谅他的灵魂,尽管他的信仰偏移,他依然属于她的孩子,光明女神平等地对待每一个灵魂。”
艾德不知道如何解释他现在的立场。他向身旁的亚卡尔寻求帮助,但他显然也无能为力。
修女自然也注意到了,她的眼泪不要命地流。周围还有其他人在哭泣,艾德一开始以为也是为神父的逝世感到难过,直到他看见去往森林之前对他进行道德绑架的妇女,她哭得歇斯底里,几欲苦极而死。如果森林里没发生这么多事,可能他还会为此景大快至极,但现在他并没有这样的心情。
“这是?”艾德问道。
亚卡尔沉默片刻,解释道:“主教命令将神父和墓地的事告诉镇子里的所有人。”
“所有人?”
“是的,所有人。”
过了不久,艾德果然看到了爱莎一家。
爱莎一家穿着得体的黑色衣服,脸色严肃认真,为首的是爱莎的父亲和母亲,后面就连向来有些顽皮的妹妹也格外安分。他们看了艾德一眼,微微点头,艾德回礼,但他总觉他们之间有一层厚厚的屏障。
很快,镇子里的所有人都到齐了。
安格列主教站在礼堂的正前方,着装正式完整。他的声音洪亮,就连站在礼堂最后的艾德都能清晰地听到声音。
但内容艾德不敢恭维。
无非是统一的开头,以及神父是异教徒,他是导致这场浓雾和这些年不幸的来由,然后不用担心,危险已经解决之类的。
这些也只能骗骗对此毫无认知毫无思考能力的普通人,但凡经历过昨晚的事情,不可能不对此报以怀疑。但目前他们做的确实是最好的决定,艾德无法反驳。与其忧心忡忡,还不如像这样当一个傻子,幸福地生活下去。
这样才是最好的。
艾德紧紧握住他的袋子,对于他而言,袋子里面的东西十分重要,甚至是十分危险,他现在真的能够承担这份未知的风险吗?
“想哭就哭出来吧。”旁边的亚卡尔说道,“我相信你并不会想承认主教的话。”
“……”
没得到回应的亚卡尔也不会自讨没趣,他也安静得不说话,静静地等待主教的追悼辞结束。
“所有灵魂都会在光明女神的恩典下重获新生,他们会升入天堂,衣食无忧,而罪恶的异教徒,则会遭受永生永世的折磨,直到他的罪恶弥补。”
“赞颂光明女神。”
“赞颂光明女神。”
台下所有人都在双手画出太阳的形状,双手合十,低头赞颂。
人们陆陆续续离开,除了一些极度悲伤的人。
爱莎一家走得比较晚,他们坐在礼堂上一段时间,才缓缓站起离开。
“艾德,我想和你单独聊聊,可以吗?”
爱莎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,她的眼角泛红,愈加显得她楚楚可怜。她的父母和妹妹提前走了,亚卡尔也提前走了,走之前,他搭在艾德肩上,神色复杂,酝酿良久,却只说了句“快点。”
现在只有艾德和爱莎两个人。
“爱莎,我……”
“不用说对不起,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。”爱莎用食指阻止他说话,微微一笑,尽管那抹笑如此悲伤。他们的默契已经到了只说一半就能猜到对方要说什么的程度,如果是往常,这会让人会心一笑,但现在只会徒增悲伤。
“你马上就要和他们一起离开了吗?”爱莎的目光移到艾德的袋子。
艾德沉默片刻,回答道:“是的。”
“那我就不再浪费你太多时间了,”爱莎眼神低垂,睫毛的投影打在洁白的皮肤上,“那位主教说的不是真的吧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…我知道,但……”
艾德抱住他的青梅,第一次他这么大胆,爱莎有些慌乱。
“请相信你的直觉,爱莎。”
对不起,他只能这么说了。
爱莎身体软了下来,她掰开虚放在腰上的手,扬起明媚的笑容。
“谢谢你,艾德。还有,再见,我会等你的。”
艾德呆愣着看着黑色的背影远去,手上似乎还留着少女的清香。他紧紧握住手,向礼堂集合。
————
“他们就这么走了吗?”少女无聊地坐在地上,手上拿着一本书,书的封面写着“初等魔法的理论与实践”。
“看来是的,估计有其他重要的事迫使他们离开。”男人手中还握着其他书。
为了缓解少女的无聊情绪,男人随便扔了一本给少女。但其他书,少女又拿不住,所以还是留在男人这里。
老实说,男人很意外,他们居然会轻易放过追捕少女,毕竟这么大一个小邪神,他们就不怕她危害世界?或许教会有其他途径知晓少女的情况。不过似乎因为他们躲在镇子里,幽灵骑士并没有进来寻找,毕竟被暴露的风险太大,不过以后多的是可能被他们再次发现,真的是任重而道远。
“还要等你的马吗?”少女关上书,虽然她能看懂里面的字,但是无论是文字还是图片,都晦涩难懂,完完全全看不下去。
“再等等。”
“那换本书。”
“哪本?”
“轻松简单一点的,这本太难了。”
“……确实挺难的。”
就在男人借过少女书时,一道熟悉的叫声传了过来。
“塞罗斯!”
塞罗斯全身上下除了有些脏外,没有任何受伤,他迈着矫健的步伐,错过男人,来到少女身边,亲昵地舔着少女的脸蛋。
少女被舔得有些懵逼,但是莫名有些开心。
不过,再怎么样,他们确实也要离开了。
只不过针对于男人要抱着少女骑马这件事,他们协商了一小会,最终达成到下一个镇子买板车的协议。
只是少女不知道离下一个小镇还要几天的路程。
真是可喜可贺,可喜可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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